武汉封城 有人逃亡有人恐慌

继“封城”——全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停营;机场与火车站离汉通道关闭之后,武汉市宣布对中心城区采取交通禁行管理,以控制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扩散。

武汉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挥部今天(25日)发布通告(第9号):为控制人员流动引发的传染风险,现就城区交通管制事项通告如下:

自2020年1月26日0时始,除经许可的保供运输车、免费交通车、公务用车外,中心城区区域实行机动车禁行管理。市民确有通行需求的,按指挥部第8号通告执行,各社区配备足够车辆保障需求。

法广

为阻止病毒扩散,湖北首府武汉采取极端措施,周四起,停运全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恢复时间另行通知。人员只进不出,无特殊原因,市民不能离开武汉,武汉采取的这一措施是罕见的,严厉的,难免引起恐慌。财新称,武汉感染人达6000人。

多少人逃出武汉

在经过四十天的支支吾吾之后,武汉当局终于正面迎战,于周三夜间宣布封城,这一极端措施几乎是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实施的,在周三至周四正式封城之际,由于缺乏必要的解释,不少人甚至认为是等死,下决心逃走。财新报道,“虽然是凌晨两点发出通告,但到上午十点封城起始期还有八个小时窗口时间,部分市民和滞留武汉的外地游客选择连夜出城。”

一位名叫姚广孝的网友手机发信说,官方消息大部分情况下,每日疫情汇总等消息都会在凌晨两点之前发布,结果“没想到昨天这则重大的封城消息竟然拖到了半夜两点多”。他在封城前离开了武汉。但他说:“这次虽然在封城前一天离开,但也就只有一丝丝庆幸。家里有不少亲戚还在武汉,有的就住在汉口后湖等地,离疫情最初爆发的地方没有都远……”

问题可能远远在上游。微信传出的需要查实的消息称,根据民航大数据统计,在发现新型冠状病毒的22天里,武汉飞往全国各地的人,往海南7.56万多人,其中海口4.3万,三亚2.7万,博鳌0.56万。往北京5.9万,上海7万,广东8.6万,其中广州4.9万,深圳3.7万,成都4.7万,重庆2.2万人,这其中是否有带病毒者?又有多少带病毒者。

如何看逃离者

一位台湾在武汉女性职员,在发现感染武汉肺炎后返回台湾后引起争议,一位武汉籍女子因全身发烧,吃药紧急降温后顺利入境法国,结果在法国华人社会引起紧张,好在中国大使馆后来找到了这位女士,劝其向法国卫生部门报告。在中国武汉及周边数座城市宣布封城后,更多的人逃离了出来,有的人在网上告诉了自己逃离的情形,更多的则沉默不言。如何看待这些人的逃亡呢?

有位署名思文的网民在推特表示,他和家人是通过严格检测和没有异常症状才落地外省,并主动和家人一起在郊区隔离两周,防止意外出现。针对外人的批评,他表示:“我认为为了年迈的亲人不被感染,逃离和隔离这是人性且负责任的公民做法。我不高尚也不猥琐”。网民李鸣涛则表示:因为政府防疫失败,所以,健康的武汉人有权利出逃;因为在当地不能得到恰当的救治,即便得病的人出逃,从人性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也是可以理解 ;外地惧怕武汉人逃离,也是可以理解的,全部的错都在政府”。

还有人认为,非自愿的隔离可能导致更多人隐瞒疫情,从而导致疫情进一步扩散。

医疗资源缺乏

周四,中国外交部新闻会上,有外国记者提出前往武汉采访的问题,发言人的回答显得模棱两可。被认为武汉肺炎爆发以来试图客观报道的财新记者发出了“前线记者求援”:称“坚守武汉的三位财新同事目前防护服、医用酒精、消费水严重不足(快递几乎处于停顿状态) ,有认识在武汉市拥有相关物资、可以捐献部分(九套防护服)的组织或个人请及时联系,万分感谢。”另外,红星三名记者没有防护服,只有口罩,中国青年报三名在武汉记者,亦无防护服。身在武汉的记者都找不到防护用品,可想一般市民日子更不好过。

武汉封城之后的状况如何呢?社交网络转载的财新在武汉的常务副主编高昱提供的信息评估:封城将至少半个月到4-8星期;记者发现诸多疑点,走到这一步,地方官员,中央专家组,都有相当责任。重蹈2003年非典疫情覆辙;高达一万人已感染,剩下的武汉人也处于危险中;他分析巨大危机原因:缺乏透明度、公民不能监督、维稳思维、长官意志和黑箱操作等。

Youtube上流传着据指是武汉协和医院护士长的语音,她表示医院已经无法接受、硬收了也无药可治,只能靠个人免疫力硬抗。

拒收者增多

从微信、微博及网络视频可以看到,有许多有轻微发烧的人去医院求诊时被拒之门外。一位名叫赫莲娜的女士在微博说,家父元月8日开始高热、用药无效,武汉协和发热门诊治疗无效,10日我们要求住院治疗被告之无床回家等待,后续转至武汉新华医院,检查告之打针观察3天,病情无改善更严重,每天拖着沉重的70岁身体去医院打针吸氧,直至昨晚上已经12天了还是发热者,已经出现呼吸苦难却无医院可以收治,也无病毒排查,无隔离,任其发展,生命危急和可能的扩散无时不在,恳请有关部门关注和给予妥善解决。还有一位武汉市民发帖说,武汉现在发热门诊医生严重不足,初诊极其困难,以他去的光谷同济医院为例,只有一个发热门诊,仅一名医生看诊。他周一去该医院,第一天排了六个小时对,没排队,晚上九点只好回去了,第二天早去,排到下午一点。“我想说的是,中间我看到几十个病人,他们排不到,然后回去了……”

这有可能是因为当地医院容纳不了或者其他原因。这些问题应该由政府出面解决,有分析指出,政府如不及时解决,这些患者就会加剧家庭、社区病毒的扩散。武汉本地医院不收治患者,势必鼓励更多患者自行寻求外地治疗。如此,则会造成更严重的病毒扩散。

另外,从网上传出的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以及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发出的接受社会捐赠公告显示,合乎国家卫生标准的N95口罩,外科口罩,一次性医用口罩,医用帽、防护服、防冲击眼罩,防护面罩、手术衣等资源,都恳请社会伸出援手。

医护人员情绪不稳

医护人员处在抢救第一线,危险也最高,推特上网民曾铮转发了她的朋友的老同学,现在是武汉协和医院一名护士的信,信中说:“我们科室已经有人感染了,他们回家隔离了,我被抽签去那里支援,哎,简直是拿命上班,现在医院不让我们辞职,不让外出武汉,把我们软禁了,很多医务人员感染,不给确诊,全部只能疑似,因为一旦确诊,就是免费治疗,要上报国家。”之前,官方已经公布了14名医护人员感染武汉肺炎的消息,第一次证实了武汉肺炎可以人传人的事实。

专家恐慌

香港著名病毒学专家曾轶,17年前广东萨斯爆发期间,率领团队率先分离签定出萨斯冠状病毒并证明果子狸等市场野生动物是萨斯的直接来源。22日从武汉返港自称:“连我都选择做了逃兵”,他表示,身经百战,这次感到极其无力。他表示,1月21日-22日,他和团队来到武汉,希望可以帮助找到动物源和对防疫工作的合作,但“有心无力,很悲愤。”财新记者问他如何看待武汉封城,他表示,时间点已经错过黄金防控期,对效果不表乐观。他觉着当地政府不作为,连个隔离指引也没有。他认为武汉肺炎根本无法与SARS相比较,SARS传播链清晰,但武汉肺炎已经扩散出去。他表示,“保守估计,此次感染规模上,以“SARS”的10倍起跳。我经历过这么多,从没有感到害怕过,大部分可控制,但这次我怕了。”

1月20日,著名呼吸疾病专家钟南山在前往武汉后首度对媒体透露,有14名医护人员感染(随后被证实有至少15人感染)。此前一天,BBC亦曾披露,在武汉同济医院,有医护人员疑似感染该病毒。

中国媒体《财新网》周三(1月22日)报道称,同济医院一名名为陆俊的医生在1月10日即被以“病毒性肺炎可能”收治入院。

但直至1月21日,武汉市卫健委在每日的通报中都对此从未提及,甚至多次强调“没有医护人员感染”,并称没有证据显示该病毒会“人传人”。

《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早些时候曾发文称,“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早点通报?如果钟南山昨晚不说14名医务人员被感染,是不是武汉市卫健委会继续隐去这个信息。”

此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武汉都是湖北省唯一通报感染者与疑似病例人数的城市,该省的其他城市宛如“信息黑洞”。但根据城市数据平台“城市象限”通过人口流动数据做出的判断,与武汉人员流动密切的孝感、黄冈等地的潜在患者数量不容小覷。

BBC获得的一份由孝感市人民政府周二(1月21日)发布的内部通报中,市长吴海涛说,该市已有87例疑似病例,但都“没有定性”。

中国媒体《财新网》则获得另一份湖北省黄冈市蕲春县县长詹才红周一(1月20日)的演讲稿。文件指出,截至前一日,黄冈市病毒性肺炎病例已达到109例,该县有11例住院患者。

但这些数据并不见诸于地级市卫健委的网站。在湖北省卫健委公布的数据中,也并未标出具体城市的数据。

即便如此,根据湖北省最新提供的总数据减去武汉市数据,粗略估算该省其他地区仅有不足百人被感染,这与内部演讲稿数据明显不符。

有病患仍未被隔离
在周三的一场发布会上,中国国家卫健委副主任李斌强调,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播途径尚未完全掌握,病毒存在变异的可能,疫情存在进一步扩散的风险。

李斌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根据目前官方发布的几个在湖北省外确诊的案例,有多名患者仅在武汉停留一夜,甚至只在车站换乘后,便被确诊感染新型病毒。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有部分确诊或疑似病患并未在医院隔离接受治疗,而是居住在家中,可以自由活动。

中国媒体《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周二(1月21日)见到一对双双被确诊感染新型病毒的夫妻,他们是疫情最初爆发地——华南海鲜市场的商贩。

尽管两人已经确诊感染,但已经从武汉市第十一医院出院,目前在家居住,且行动并未受到任何限制。

报道称,两人被医生告知“情况轻微,不需要隔离”。另一名医生则表示,“我们作为实力很强的综合医院,有隔离病房,但隔离病房哪里跟得上这一轮病人的增长?”

这对夫妻的案例并非鲜见。BBC记者发现,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有至少10名以上网友记录了类似的经历。他们均声称自己的亲人出现疑似症状,但医院迟迟无法确诊,并以没有床位为由要求其回家“自行隔离”。

BBC无法独立核实该言论的真实性。

武汉当局周二(1月21日)表示,目前武汉安排了三家定点医院的800张床位用于收治病人,将在短时间内腾出1200张床位,确诊病人“均可享受免费救治”。

湖北日报讯(记者汪洋)刚刚从武汉市城建局获悉,汉版小汤山医院定名武汉火神山医院,根据实际需要,医院规模还将调整。

网传知音湖畔新建医院将更换选址,武汉市城建局有关负责人告诉湖北日报全媒记者,这座医院继续建,能建多大就建多大,不会换地方。24日上午记者实地探访,各路建设大军冒雨进行场地平整。晚上8时许,现场施工人员告诉记者,仍在加紧施工,“没有听说要换地方。”

有关负责人介绍,根据疫情发展需要,可能在其他地方改造或新建医院,增加病床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