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在绝大多数国家都属于被管制的药品,而这和中国还有相当的渊源。上世纪初世界各国讨论签订禁止鸦片国际公约时,埃及、中国、美国不顾印度等其他国家的反对,坚持要禁止印度大麻这种在中东、印度等地民间基于宗教、巫术等原因广为使用的致幻植物。后来基本上所有国家都对大麻颁布了禁令,只是个别国家没有很严格执行罢了。
近年来部分国家开始对大麻放松管制。在加拿大经常看到有人公开吸食大麻,也有不少游客转程跑来加拿大吸大麻。加拿大大麻法案已经于2018年10月17日生效实施,但多伦多还没有任何合法店铺开业,正在营业的都是非法店铺。这一延迟主要由于省府政权更迭,前自由党政府打算政府专卖,但现任保守党政府打算政府专营网站直销+私营零售店铺,4月前给多伦多5个店铺名额。
大麻尽管很早就被中国和美国加入全球公约中禁止,但当时加拿大很少有人吸食大麻(1930年-1946年16年一共抓获25人吸食大麻)。60年代开始,大麻突然在加拿大爆红,1972年一年就侦办了12000起大麻案件。加拿大政府决定对大麻的非药物使用进行研究,皇家询问委员会历时3年研究后,于1972年发表的报告建议对大麻除罪化,但这一建议被当时的加拿大总理皮埃尔·特鲁多无视。直到半个世纪后,皮埃尔·特鲁多的儿子贾斯汀·杜鲁多当上加拿大总理,才决定立法对大麻全面合法化。
2001年起加拿大就已经允许病人凭医生处方购买和使用大麻,贾斯汀·杜鲁多政府当前提出的大麻合法化法案则是要对大麻的种植、生产、销售、使用(包括娱乐性使用)全面合法化,好像管制香烟和酒精饮料一样来管制大麻。政府抽税,并严格限定大麻消费者年龄和使用地点。加拿大政府认为大麻对人体健康的危害性比香烟还要低,重要的是需要改变当前大麻的巨额收入落入黑帮手中,中学生近半数尝试过大麻的局面。根据预估,加拿大大麻市场比酒品市场规模更大。
加拿大大麻法案于2018年10月17日生效实施。法令实施以前,在加拿大种植(少量种植被容忍)、销售(持照销售除外)、持有(医疗用途除外)都是违法的。非医疗用户少量持有已经被除罪化,也就是不用坐牢,但还是可能被罚款(一般来说少量持有都被容忍),所以在加拿大公开吸大麻的都声称自己是医疗使用者。
这种灰色环境中也就造就了一批大麻吸食者聚集的吸大麻吧,这种地方只能抽电子烟或大麻,禁止抽香烟(因为危害人体健康),禁止出售大麻,禁止购买大麻,禁止乞讨大麻,同时带来大量游客,所以被当局容忍。
在多伦多最早的一间是位于Kengsington市场的Hotbox,从2003年服务至今,屡次遭遇警察搜捕、税局查税,但都挺过来了。Hotbox租用的原址前几年被Jimmy’s Coffee买走了,还好Hotbox老板在附近还有个卖大麻器具的商店,顺势把商店后花园改成了吸大麻的地点。另一个传奇经典是Vapor Central,全在室内,经常举办各种晚会。这两家的入场费都是5加元。
2018年5月6日我参加了多伦多一个大麻标志性地点徒步导览活动,导游Matt Mernagh是加拿大大麻文化的积极推动者。他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抽大麻治疗慢性疼痛。2005年开始积极为大麻合法化作斗争,多次被捕但又被撤告。他组织了规模庞大的年度420聚会,每年4月20日下午4点20分成千上万人同时在多伦多市中心聚集公开抽大麻。
2008年的一天,他的命运发生改变。这天他在家抽大麻,出发了烟雾报警器。房东担心他的健康,于是叫来警察一起开门查看他是不是死在家中了。结果发现他在家自种了大麻,房东对警察说“我认为这是合法的”,但警察调查发现是非法种植,于是将Matt抓去了Don Jail,官司一打就是好几年。
Matt Mernagh率领的徒步游起点在Hotbox,第二站是位于多伦多大学和唐人街之间,曾经进行大麻影响对比试验的camh(成瘾和精神健康中心),第三站是多伦多大学北端的Rochdale College,终点是Yonge街上的Vapor Central。
Rochdale College是一栋18层的大楼,建造的本意是为了解决多伦多大学学生住宿问题。1967年一场不期而遇的建筑工人罢工导致完工延期半年,很多原本要住在这栋大楼的多伦多大学师生只能另寻别处入住。当这栋大楼完工时,决定让任何人可以自由入住,包括短期住户亦可。Rochdale College被建成北美最大的自由大学:学费全免,课程随意,学生决定学校政策,学生对自己打分。
住客虽然有不少多伦多大学学生,但也有多达20%美国人,包括很多逃避越战征兵的美国人。
自由大学通常都不发学位。多伦多大学也不给Rochdale College学生发学位。但Rochdale College很幽默的规定:购买学士学位仅需捐款25加元并正确回答一个简单的能力问题;购买硕士学位仅需50加元并可以自选问题;购买博士学位则需要100加元但不需要回答任何问题。
Rochdale College还提供“非学位”头衔:非学士25加元,课程长短任意,要求也很简单,只需要随便说点什么就可以;非硕士50加元,要求说一些有逻辑的话;非博士100加元,要求说一些有用的话。
Rochdale College的住宿好像巨大的青年旅舍,标准住宿可住840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卧室,但厨房、起居室、卫生间等设施可能需要共享,而这也是Rochdale College学生向往的共同居住方式。不过由于这一区域的城市规划限制,要求该建筑必须是公寓-酒店,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楼层空间必须是有自己独立卫生间的酒店式套房。
Rochdale College有自己的非法电台,有自己的大食堂、健康食品商店、洗衣房、托儿所、自由学校(小朋友们自己设计自己的课程)、诊所。底层的餐厅对公众开放。楼顶可以日光浴(允许穿衣服)。
Rochdale College允许任何人随意入住,包括流浪汉、贩卖硬毒品的机车骑士、加拿大皇家骑警的卧底也搬入大楼。由于Rochdale College的民主管理机制要求住客一致同意,以至于没有办法驱离那些惹麻烦以及欠费的住客。时间久了,研究学问的学者逐渐少了,嬉皮士逐渐多了。加拿大广播公司称1971年时Rochdale College已成为北美最大的毒品分销仓库。为了解决警察和机车骑士的问题,大楼管理委员会花钱雇佣了保安队伍。但保安队伍也混入了机车骑士,所以警察一来,保安立刻按下火警,整栋大楼马桶全部开启消灭毒品,几千马桶的水一下子用完。后来警察学乖了,一来就先把保安抓起来,但据描绘,有个保安居然挣扎脱身拼命冲上楼通知住客警察来搜查的消息。
由于拖欠政府贷款,Rochdale College最终于1975年遭到关闭。有的住户不愿搬走,警察砸门闯入将住客搬走。
Rochdale College大楼从1979年开始就变成了政府的老年公寓,现在底层开了一间韩国超市,可以支付宝付款。